海文
“知識改變命運”,幾乎已成為人所共知的真理,但知識是如何改變一個人命運的?又為何沒有改變一些人的命運?
知識改變命運的字面含義,就是告訴人們要讀書受教育,從知識中獲得改變命運的力量。當今時代,很多人擁有豐富的知識,他們試圖改變自身的處境,但最終流于平庸,到底是什么原因呢?除了患得患失安于現狀外,主要還是缺少獨立、寧靜、深度的思考。一個人擁有知識,如果缺少獨立思考會怎么樣呢?這就好比人吃了飯,如果身體沒有充分地消化吸收,就不能最大限度的形成人體需要的“精氣神”這個正能量,一旦身體需要爆發的時候就會心有余而力不足。例如,面對一組關于生命的知識——生命在于運動;生命在于靜止;生命在于飲食;生命在于睡眠——該怎么想,又該怎樣去做?擁有的知識越多是否讓人越發覺得糊涂了?
生命到底在于什么呢?是要運動還是要靜止?是飲食重要還是睡眠更重要?其實他們之間并不矛盾,生命在于運動是指身體要保持經常性的活動,但必須量力而行;生命在于靜止,是指思想、情感不能長期處在緊張、焦慮之中,要學會從容、淡定;生命在于飲食,是指營養要葷素合理搭配,每餐吃到七八分飽就可以了;生命在于睡眠,是指每天要保持必要的休息時間,做到看得開、放得下,保證睡眠質量。這里面共同的要求其實就一個字——度,就是運動、靜止、飲食和睡眠都要保持適度,如果一個人通過思考能夠從那一組知識里悟到這個“度”字,他的知識就上升為了智慧,他就不再迷惑,他的生命質量就有了提升的可能空間。
什么是智慧呢?現代漢語詞典的解釋是:辨析判斷、發明創造的能力。這樣說還是有點兒抽象,不妨舉一例來幫助理解。如果你注意到我們身體里的這顆心——心靈,奇妙的心靈——的話,你會發現我們的心中可以只有自己,也可以胸懷天下眾生!環顧現實,當一個人心中只有他自己或者小圈子里的幾個人時,他往往百事不順,或者是聚集了財富卻煩惱痛苦不斷,或者是曾經風光無限最終卻鋃鐺入獄,他的心不就是現實版的“地獄”嗎?再看看那些念念為他人著想的人,那些心中裝著人民的人,那些以身許黨許國的人,他們的所作所為得到社會大眾的理解、支持和贊譽,他們累并幸福著,他們的心不就是想象中的“天堂”么?我們誰也沒有見過地獄,誰也沒有見過天堂,其實它們不就在我們的心里面么?從地獄到天堂只是一念之差而已。這樣思考著,枯燥無味的知識又升華為鮮活的智慧了。
中華民族是智慧民族,中國自古以來就不缺智慧人物。老子觀察到“水利萬物而不爭”的品性,悟出了“上善若水”的至簡大道,讓多少炎黃子孫保持善心、遵循善行,從而改變命運得以善終;孔子面對流動的河水,發出“逝者如斯夫”的人生感嘆,喚醒多少華夏兒女在時間長河里“只爭朝夕”,改變自己命運的同時也創造了中華文明幾千年綿延不斷的世界奇跡;毛澤東在學習馬克思列寧主義的過程中,總結出必須與中國革命的具體實踐相結合的基本認識,領導中國共產黨和人民創建了新中國,徹底改變了中國的命運,讓中國人民重新站立起來,讓中華民族巍然屹立世界東方;馬云早在十幾年前,就洞察到互聯網的資源共享性,開發出“淘寶”等公共產品,顛覆性地改變了人們的購物理念和消費方式,改變了他自己的命運,并正在改變其他人的命運。毫無疑問,他們都是有知識的人,但最重要的是他們從知識中開啟了智慧之門,從而得以從千萬人中脫穎而出。因此,“知識改變命運”這個命題可以進一步準確表述為“智慧改變命運”。
然而,有了智慧就一定能改變命運嗎?還不能充分保證。比如一個人明白了凡事要適度才有利于身心健康,但如果只停留在坐而論道上,那能有預期的結果嗎?比如一個人明白了為大眾謀利益、幫助別人是快樂的,但如果只在口頭上“諸惡莫作、眾善奉行”,那能實現夢想嗎?所以,有了智慧還需要修身、力行,否則改變命運終究只是個夢。
如何修身呢?首先要形成正確的人生觀和事業觀;其次要找到信仰,并在不斷的人生經歷中反省以提升思想境界;再次要多結交良師益友,因為個人成功的高度總是取決于別人用雙手為你托舉的力度;最后要多做有益于他人的事。如何力行?就是在智慧的引領下,沿著既定的目標堅定前行,不畏艱難險阻,永遠向前。從一九二一年中國共產黨創立到一九四九年新中國誕生,毛澤東率領中國共產黨人歷經了二十八年艱苦卓絕的斗爭;從上世紀末有了基本構想到本世紀初創建“阿里巴巴”,馬云從遭遇白眼、被拒之門外到名聞天下,經歷了十幾年臥薪嘗膽的奮發圖強。一個人如果“諸求不得”,首先該“反觀自己”,除了社會因素外,就得想想自己所擁有的知識是否孕育、長成了某方面的智慧,自己修身力行的程度是否還不夠,比如心態沒有調整好,不愿意從小事做起、從低薪拿起;一個人即使只有小學文憑而他的事業卻成功了,那他一定是在人生磨練中悟出了某種智慧,而他付出的艱辛往往也是旁人所不能知曉的。
到底靠什么來改變命運呢?當然還是知識,但靠死記硬背得來的知識是難以或者不能改變命運的,真正改變命運的是知識中蘊含的鮮活智慧,以及在智慧引領下的修身力行。(2019年5月10日池州日報《杏花村副刊》)